还真有人给女子批了条子准了这千古未有的科举报名。
是谁? 是哪位县太爷如此胆大包天其魄力竟牛逼到让当今圣上朱由检听闻后都想把他请上龙椅磕一个响头以示敬意的程度?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终日游走在“弥留之际”与“回光返照”之间的上海知县——张致亨。
他是突然转性了?还是圣贤附体骤然开窍了? 都不是。
事情的转折源于陈圆圆改变了策略。
既然张知县一见她就“病危”那她便让自己成为他无法回避的“病灶”。
你不是一见到我就犯病吗? 好那我就让你病个彻底病个习惯。
从那天起陈圆圆开始了她无声的“坐班”。
每日县衙鼓响她第一个到不言不语只寻个不挡路的角落安静站立手中捧着一卷书如同等待衙门受理任何一桩普通讼案。
张知县若在内堂“抱恙不出”她便在门外静立等候直到日落闭衙。
这还只是开始。
后来她干脆在县衙大门斜对面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日出而来日落而不息帐篷前挂起一盏写着“陈”字的灯笼灯下依旧是她苦读的身影。
她不再试图闯堂不再高声争辩只是存在。
像一个无声的符号一个挥之不去的问号钉在了上海县衙的门前。
起初张致亨还能在后衙安稳“养病”。
但几天过去他发现自己成了全县最大的笑话。
所有前来办事的百姓、士绅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明镜高悬”的牌匾而是那个小小的帐篷和那个沉静的身影。
“老爷她又在那儿……” “知道了!滚!” “老爷外面都在传说您这病……是专门针对陈姑娘得的……” “混账!”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放在文火上慢煎的活鳖逃不掉又死不了。
陈圆圆用她惊人的耐心将一场法律与权力的对抗熬成了一场意志与脸皮的较量。
终于在某个清晨张致亨透过轿帘看着那个在晨露中收起帐篷整理衣冠准备开始新一天“守望”的身影时他彻底崩溃了。
他召来师爷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外面。
“去……去把那张条子……给她批了……” “老爷!您……您可想清楚了?这……” 张致亨瘫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批了吧……再让她这么‘陪’下去……本官没病也要被她逼出真病了……这官没法做了!” 当陈圆圆从师爷手中接过那张盖着鲜红官印、准予报名的批条时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望向那深不见底的县衙大门深深一揖。
不是胜利的炫耀而是对一场意志之战终结的确认。
张致亨这位以“无赖”对抗“法理”的知县最终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极致的执着逼到了他官僚生涯的墙角不得不亲手撬动了历史的一角。
那为何咱们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听闻此事后恨不得给张知县磕一个响头? 原因简单得令人发指:张致亨不止批了陈圆圆一个人的条子。
他批出去了好多多到无法收拾! 就在他万念俱灰批准了陈圆圆的申请后仿佛堤坝被掘开了最关键的一个口子积蓄已久的洪水瞬间汹涌而至。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南直隶: “上海县的张青天准了女子科举了!” “快去上海县!只有那里能给女子批条!” 一时间从苏州、松江、常州、镇江……乃至更远地方所有心怀此志、却又在各处碰壁的女子如同百川归海纷纷涌向了上海县衙。
张致亨的衙门从未如此“热闹”过。
他的“病”彻底不治而愈因为已经没有了“装”的必要——衙门外不再是陈圆圆一个人的孤单身影而是成百上千双殷切而坚定的眼睛。
她们安静地排着长队手中捧着同样的报名文书无声地诉说着同一个诉求。
面对这片沉默而浩瀚的人海任何“装病”、“拖延”、“甩锅”的伎俩都显得无比可笑和苍白。
张致亨坐在堂上看着门外蜿蜒的队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架在历史火堆上烤的鹿。
他颓然地对师爷挥了挥手脸上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麻木:“批批批!都批!她们敢来本官就敢批!要死就死个痛快!” 他亲手将上海县变成了大明王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子科举的“特区”。
张致亨他难道不怕那些暴怒的士子砸了他的县衙掀了他的官轿? 怕?他现在屁都不怕! 因为就在他批完最后一张条子将那颗沾满红印泥的知县大印重重按在案上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再是上海知县张致亨了。
他是一个即将“人间蒸发”的跑路者。
计划早已在暗中执行。
当全城的目光都聚焦在县衙前那越来越长的女子队伍时张家的细软早已打包妥当祖宅田产已通过不同渠道悄然变卖甚至连祖坟里的先人遗骸都已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被悄悄起出准备一同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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